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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香烟头引发的血案(又名:小雨的心事)
文/宋小铭
小雨是个刚上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皮肤很白，看到生人说话脸就红，是个性情温和乖巧且有些害羞的小男孩。在学校里，小雨从不惹事生非，学习认真努力，担任着班上的语文课代表，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同学和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学习之余，小雨有个两个特别的爱好，一是喜欢搞侦探，特别迷恋福尔摩斯，立志长大了要做中国的福尔摩斯，做一个英勇无比的大侦探。二是喜欢搞一些小制作，小发明，是学校课外兴趣活动小组的组长。这个星期天，小雨又呆在他的房间里搞他的那些小发明创作。做到一半的时候，他用来锯木头的小钢锯突然断了。小雨懊恼的扔下钢锯，望着那件即将完工的模型轮船发呆，还要一点点就好了，所有的模板都锯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块模板了。不然就可以组装了。小雨忽然想起，上次父亲买回来一些钢锯条，好像放在他们房间的床下。
小雨的父亲在小雨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家里只剩下他跟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着。每年春节过后，村里很多年青力壮的人都会跟着父亲外出打工。听说父亲和他们都去了一个叫平顶山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很多的煤矿。村里去的人都在那里挖煤，活很苦，且工资很高。父亲用挖煤赚来的钱，率先建了一幢三层的小楼房。
父亲常年在外，只是在每年的春节前夕，才回来跟小雨和妈妈一起过年，过完年又去了。小雨从地图上找到了父亲挖煤的那个地方，离家很远的。听说挖煤很苦很累而且很危险，小雨就很为爸爸担心。说实话，小雨不喜欢父亲去挖煤赚钱，钱虽然赚得多，却是拿命换来的。特别是最近，媒体上老是报告某某煤矿瓦斯爆炸塌方之类，小雨就特别紧张。
今年父亲临走的时候，小雨拉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你今年就不去了。煤矿里好危险的。”父亲爽朗的笑了，拍着小雨的肩头，说：“没事的。老爸都习惯了下井了。等我赚够了你上大学的钱，我就不去了。乖，在家听妈妈的话！说，儿子，过年回来想我给你带什么？”
小雨摇摇头，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您注意身体啊！”父亲笑了，摸了摸儿子的头，很高兴的走了。看着父亲慢慢走远，小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有跟父亲在一起好好的玩过，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躺在父亲怀里撒娇，或坐在父亲的肩头，让父亲扛着走。可这里，他从来都没有过。父亲在家的时间很短，即使在春节的那几天里，他也是很早就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妈妈在镇卫生院食堂里管后勤，每天忙得看不见人影儿，多数时候，小雨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的。
今天是星期天，妈妈一大早就跟王婶她们去打麻将了，又是小雨一个人在家。自上初中以后，小雨就开始了寄校生活，每周才回来一次。
小雨推开父母的卧室，从床底下拉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箱，那是父亲的工具箱。打开后，他找出钢锯条，关好工具箱，又把它放回到床底。
无意间，小雨发现床头柜的脚边有一个香烟头。原来妈妈扫地也很粗心，连烟头都没清扫干净。小雨笑着拾起烟头，随手扔进房外的垃圾堆里。
有一次，小雨有事，老师让他晚上回家，第二天早上赶去学校上课。那天夜晚凌晨时，小雨被一个恶梦惊醒，吓得他再也睡不着，他借着窗外的月色，看了看时间，时针刚好指向2点。呆呆的望着窗外，隐隐的，他听见似乎有人小声的说话声，且声音极低。小雨侧耳细听，果然是说话声，一男一女的声音从父母的房间里传来。难道是爸爸回来了。小雨心里一阵窃喜，高兴得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后，却没有看到爸爸，小雨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昨晚明明听见有男人的说话声啊。“妈妈，爸爸呢？”小雨望着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的妈妈，大声问道。
“不是还在河南吗？”妈妈有些奇怪，回头望着小雨，笑了，问：“想爸爸了？”
“嗯！”小雨低着头，感到十分失望。
趁着妈妈不注意，小雨偷偷地溜进妈妈的房间。进入房门的瞬间，小雨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小雨满面狐疑的打量着整个房间，目光最终落在床头柜的脚边，那里赫然又躺着一个香烟头。
小雨轻声走了过去，拾起烟头。烟蒂饱满，新鲜，似刚熄不久，过滤嘴上的残留的口水似乎还没有完全干透，黏黏的。过滤嘴呈暗红色，有两条淡金色圆圈，一粗一细，上面写着L.X两个英文字母。
妈妈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抽烟啊？且爸爸抽烟时，还遭到妈妈的多次反对？印象中，爸爸经常抽的烟似乎不是这个牌子的？有一次小雨从爸爸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一个人藏在阁楼里抽，那烟蒂是白色的，上面的字母是L.P。这点小雨记得很清楚，那支烟抽到一半，小雨就被呛得直流眼泪。他熄掉烟，将剩下的半根烟放在文具盒里，扔在上学的路上。他记得烟头上面就写着两个字母L.P。
小雨将烟头用纸包好，放在书包的夹层里，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吃了早餐，就去上学了。白天上课的时候，小雨的脑袋里老是会出现那个来历不明的烟头，扰得他无法安心上课。这个烟头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小雨百思不得其解。
晚自习的时候，同桌柳丝丝趴在课桌上低声哭泣着。班上的许多的女同学劝了许久，也没劝住。大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而且哭得很伤心。
第二天，柳丝丝就没来上学了。过了几天，同学们才知道，原来柳丝丝同学的父母双亡了。柳丝丝的妈妈也是常年在外打工，留下她跟她爸爸两个人在家。听说，她妈妈变心了，在外打工时认识一个男的，还同居了。前几天，就是跟她爸爸离婚的。柳丝丝的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到妻子跟了别的男人。一时想不开，气红了眼，杀了她的妈妈后，服农药自尽了。
可怜的柳丝丝啊，一下子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小雨听到这里，不由感到十分害怕。他不由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香烟头，它是谁扔的？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小雨的心头，他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下午放学后，小雨借口家里有事，向老师请了假，准备回家。小雨的家离学校仅五六里的路程，半个小时就到了。小雨突然回家，妈妈感到有些吃惊，小雨故作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一个复习资料落在家里，专门请假回来拿的，明早还要赶回学校上课。
吃晚钣的时候，小雨特意向妈妈讲了柳丝丝的故事。说完，悄悄的观察着妈妈的脸色。妈妈听后，若无其事的，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少管啊。好好读你的书的吧。”
“妈妈，你说女人抽烟好不好？”小雨故作兴奋的说：“昨天我看我们历史老师抽烟了，那姿势恁美，恁潇洒，恁帅。妈妈，您也学着上抽烟吧！”妈妈停下来，有些吃惊的望着小雨，说：“小雨，你没病吧！”
小雨摇摇头，望着妈妈，说：“您是不是也在学抽烟啊！”妈妈摇摇头，皱着眉，显得很紧张的说：“你孩子，怎么竟想些稀奇古怪的事啊？你什么时候看到妈妈抽烟了。”
小雨嘻嘻一笑，道：“我说着好玩的。妈妈，放心吧，我可不会学坏的。”说着，站起来冲妈妈作了个扮了个调皮的笑脸，道：“我回房看书去了。”
半夜时分，小雨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声响来自妈妈的房间，小雨没有开灯，轻声走到妈妈的房间门口。房间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呻吟声和沉重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床铺吱吱的响声，小雨恍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无声无息回到他的房间。
小雨今年十五岁了，对男女之事充满了朦胧的好奇，模糊的知晓一些男女之事。当他明白了妈妈房间里在做什么后，感到又惊又羞，心里怦怦直跳。爸爸不在家，那妈妈房间里的男人是谁？难道……
小雨越想越怕，睡意顿无。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窗外漆黑一片，寂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许久，他听到一阵作作索索声音之后，就归于平静。接着有绵绵的鼾声传来，声音低沉而悠长，像铁匠铺里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响。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谁？小雨心里对妈妈充满了怨恨，可怜爸爸终年在外劳累，竟一点儿都不知道妈妈会背着他做这样的丑事？他真想冲进去亲手杀了这个可耻的男人，为爸爸出气，可这样无疑不是向外张扬了家里的丑事，以后我还怎样见人？还有，这事要不要告诉爸爸呢？爸爸脾气急躁火爆，知道这事后，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闹离婚？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妈妈，都不希望他们出事。小雨的心里既矛盾又羞愧，为妈妈的行为感到不耻，又为爸爸感到可悲，但他最恨的还是横在爸爸和妈妈之间的那个第三者。
昏昏沉沉中，小雨睡过头了。直到妈妈大声的把他叫醒，小雨惺惺然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小雨的脸上，温暖而柔和。妈妈站在床前，不满的望着小雨，说：“你今天是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小雨缩在被窝里，冷冷的瞧着妈妈，一言不发。
“是不是病了？”妈妈俯下身，伸手向小雨的额头探去。小雨头一偏，躲开妈妈的手，说：“你出去吧，我马上就起床。”
起床后，小雨早餐也没吃，就直奔学校。上课时，小雨的注意力老是不能集中，他的心思还在猜测昨晚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上，柳丝丝早就没来上课了。真怕自己也成为柳丝丝第二。
晚上回到宿舍时，小雨刚躺在床上。下铺的阿峰爬到小雨的床上，钻进小雨的被窝里，凑进他的耳朵，小声说：“小雨，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们班又有一个人父母要离婚了。”小雨跳了起来，推了阿峰一把，大声叫道：“瞎嚷嚷什么啊。”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起身望着小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峰也搞得莫名其妙的。小雨的脸一下子全红了，缩在被窝里不作声。
阿峰跳回自己的床上，自言自语道：“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大人都喜欢闹离婚。前几天，柳丝丝爸妈离婚不成，反而赔上了彼此的性命。听说，水莲的父母也在闹离婚啊。”
这话一出，宿舍里像煮沸了的水，乱成了一团糟，七嘴八舌就议论开了。别看这些仅仅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却是什么都懂的。
有的说现在离婚是件极为正常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有的说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追求点浪漫和刺激，离婚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也有的说造成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受外界思想的影响，现在出去打工的多了，两地分居多了……小雨佯装睡着了，默默的听着同学们的发言，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撵走家里的那个突如其来的第三者。让一家人像过去一样，过着快乐而幸福的生活。
这以后，小雨常常做梦，梦见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两个人都不要小雨，小雨像个乞丐一样孤苦零丁的大街上流浪。小雨的成绩也开始呈直线下滑，他已经没有心思读书了，他在想着怎样保护他的家？没有家，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
小雨这样想着，就常常抽机会回家。在家里他发现了越多越多的疑点，感觉中他不在时候，家里一定是多了一个人。小雨家是建的那种别墅形式，周围没有第二户人家。有一次上卫生间时，他发现家里多了一把牙刷，且马桶前的地面上还有不少的烟灰。更有一次，他发现爸爸放在酒橱里的那瓶珍品五粮液不见了，最后小雨在堆满杂物阁楼里找到了那个酒瓶，却成了空瓶子了，家里没来客人，妈妈又不会喝酒，这酒怎么会空了。小雨问过妈妈，妈妈说是上次舅舅来喝了的。为了这句话，小雨特地利用一个星期天去了一趟舅舅家，旁敲侧击问过舅舅，舅舅却说好久就没有去过小雨家了，且现在戒酒已经一年多了。
这话让小雨听得很伤心，回来时他在路上哭了好久。妈妈真的是变心了。小雨感到十分的失望，他想找个机会好好的劝劝妈妈。他知道，这事万一被爸爸知道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小雨看到家里没有灯光，以为妈妈睡着了。于是，他轻声的开了门，灯也懒得打开，轻声的向自己的房间摸去。路过妈妈的房间，他又听到上次夜间听到的声音，顿时热血上涌，正准备离开。他听到了说话声，一个低沉男人的说话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走啊！”
“等小雨初中毕业吧！”是妈妈的声音。
“我都等不及了。”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粗犷和不耐烦。
“你最近不要来了，好像小雨发现了什么？他现在已不是小孩子了。”妈妈小声说。
“发现了又怕什么？这小兔崽子敢多事，小心我剥了他的皮。”男人不屑的哼道。
“怎么说话的。”妈妈显得有些不高兴了，说：“小雨可是我儿子啊……”
男人粗暴吼道：“小废话，惹恼了我将你们娘儿母子一锅揣了……”小雨恨得牙直痒，转身从客厅里抓起一把水果刀，就冲了进去。一刀刺向男人的后背……，男人突的站了起来，劈头就是一掌，小雨就像一个玻璃球，轻轻的飞了起来，撞向客厅里茶几上。
妈妈吓得尖叫了起来，男人拉开了灯，屋子里一下变得明亮起来。小雨躺在地上，头上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涌了出来。小雨妈妈顾不得穿衣服，赤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向小雨。
“小雨——”妈妈撕心裂肺般叫了起来。小雨缓缓地睁了眼睛，望着妈妈温和的笑了，断断续续的说：“不……不……不要……不要跟……爸……爸……离……婚……”说完，眼睛慢慢地合上，任凭妈妈怎样呼唤，再也没有醒来。
原来男人凶猛的一击，年幼的小雨，身体就像一只蝴蝶飞了起来，太阳穴刚好撞在客厅玻璃茶几的棱角上，血，如盛开的玫瑰，大片大片的在客厅里开放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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