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心死如灰

小五 · 发表于 2009-12-14 18: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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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说她应该是个快乐无忧的天使，不应该有任何哀怨的表情

四年前他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他怀里哭得唏哩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都蹭在他的白色T恤上，上面还有舒肤佳的味道

他爱打篮球，他不喜欢抹香水，他喜欢他的女人有长头发，他喜欢玩她的长发，他喜欢抱她一起睡，他说那样踏实

四年前关于他的点滴，他说的话，她都记得分明，即使分手四年，到最后她有了丈夫，她还是没忘掉，也再没那么细心地记过他以外的男人的喜好与习惯！

今天，她打算死去。站在十八层的高楼上吹着风，她又细细想了遍有过的男人，最留恋的，还是他……

可是她的长发，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剪掉，不然风吹发扬的样子，或许会更让她对这个世界多点留恋，因为对他多点留恋。他就是她的世界，从来是，一直是，不过以后不会是了，因为没有以后了……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三五点上，吸气，然后吐出，之后掐灭。他说女人抽烟，只该抽一口，因为他说，第一口香烟的味道，是最美好的。

看呐她笑了，生命中抽最后一口烟的时候，她脑子里想得还是那个教她抽第一口烟的男人，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她笑了，笑自己的痴傻，笑世事的沧桑，笑当时的愚昧，笑缘分的残忍，笑心腔里跳动的那颗破碎心脏。

当时那个为女人割破过自己腕脉的男人，最终做了女人的丈夫。当时另一个叫女人滚的男人，却为女人心痛了四年

可是

现在那个为女人割破过自己腕脉的丈夫，现在正躺在别的女人床上。现在那个躺在别的女人床上的男人，正四处找她，赶来救她。

命运是一只大手，她只是个玩偶。她背叛了他，跟了丈夫，丈夫背叛她，跟了别的女人，然后他也有了别的女人。她只是个心碎的玩偶。

二

大学四年，他一直守护着她，知冷知热，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只是他一贫如洗。一直的装束，就是发白的牛仔裤，白色的大T恤，外加一件大大的白色运动衣。他很穷，但他很干净，从里到外的干净！

她答应他的追求，或许就是因为他干净得让人很舒服吧！不然他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特别能从众多的追求者当中脱颖而出！

一个说一句我喜欢你得酝酿好久的男人，一个一贫如洗的男人，一个让人舒服的干净男人，最终获得了绝美的她的芳心。

每月都会给她送玫瑰和小礼品，每天都会等她吃饭，每时都会想着她，每刻，都让她觉得幸福。

大四那年，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为她买了戒指说要娶她，最后仍是负债累累。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却负了他！

也是大四毕业那年，她姿色清丽很容易进了一家外企公司，他毫无背景四处碰壁。他们同居了，她证明给他看，她爱他，那么坚决不可动摇。

无数次碰壁，他颓丧了，于是他学会了抽烟，并且教会了她抽第一口烟！他对她依旧温柔细心，她对他却日渐嫌恶，即使依旧同床共被，也会不动声色的远离他的臂膀。

恰逢那时，她的上司，那个后来做了她丈夫的男人，对她穷追猛打，她几度拒绝，竟引来他割腕相胁。

也恰逢那时，他对她说滚，他不需要她的怜悯。

于是她招架不住，离开了那个照顾了她四年说要娶她的男人，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一如她当时对他说爱时的决绝。

婚前几天他找到她，告诉她希望她能幸福，为当时的那句滚，道歉。他说眼含泪水，是因为爱得太过深沉。她明白了，再一次倒在他怀里哭得唏哩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都蹭在他的白色衬衣上，上面仍有舒肤佳的味道。

婚后她必须得依靠安眠药物才能入睡，不然就见到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无法安眠！

梦里每每遇见他，再也无法安寝，便只能起床，披散着乱发看夜凉如水！

他说他等她三年，纵然她己经有了现在的丈夫，也没听说过他有找过别的女人。

第四年，他娶妻，发给她请柬，收到那张大红帖子时她哭红了双眼，揣着帖子回家，正好撞见两具花白肉体在她结婚采购的那张双人床上翻滚。她心死如灰……

三

她要死了，回忆完整件事情，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在十八楼发短讯给两个男人，告诉他们她要去死，转身看着城市虹霓，再点一根烟，抽一口，掐灭。

夜凉如水，心死如灰……

丈夫那儿，杳无音信，他却很快回了电话过来，然而她只能默然以对，挂机，关机，然后无声哽咽。

夜凉如水，人死如灰……

四

亲爱的：

我要死了，我知道你希望我幸福得活着，可是对不起，我受不了……这满世界的寒冷。

我知道你正在来寻我的路上！或许，这便是这个世界留给我，最后一丝的温暖了……

情爱的世界，我负了你，之后他负了我，我想这一切都是报应吧，上帝每刻都在看着我们，我做错了事，这只是我应得的惩罚。

我知道再说任何话都无法减小你心里哪怕一点点的创伤。可是亲爱的……对不起。

四年来你对我默默的观望，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四年来我一直是你心底的隐痛，轻轻一触，便撕心裂肺的疼。你好傻你知道么？

四年来我又何尝不是一念及你，就撕心裂肺的疼呢！

可是这都不要紧了，我要死了，希望我的死，能让这个轮回终结，能让这个世界警醒，能让你原谅我……

亲爱的，多想，再抱一抱你，把满眼的泪水擦在你的衣服上

亲爱的，多想，再闻一闻你，身上舒肤佳的香味，我从没这么留恋过

亲爱的，多想，再附在你耳边对你说，我爱你，决绝，不要理由……

亲爱的，已经满眼泪水了，是懊悔，还是因为爱你也太过深沉了……

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五

本报讯——

昨日晚，一女子因情跳楼自杀，另发现该女子丈夫陈某与二奶张某，被杀于家中，女子初恋情人——罪犯王某，己向警方伏法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