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放生

    放生
序
我打电话问阿岚，我们这一辈子都只能做朋友了么？阿岚的回答是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单音节，嗯。
我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好像有无形的摆钟在心头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
32,33,34……
当59秒的时候，我果断地强迫自己挂断了电话。直到按下挂机键，我才清醒过来，这一分钟里，我只说了一句话，而阿岚只说了一个字。
但是，我们却从此成了两个人，毫不相关。

正文
初中毕业以后，我只见过阿岚三次。而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学习和爱情的双丰收，我从未对作为同班同学的阿岚多看一眼。即使是看她的这一眼，也是由于不得不看。比如中午排队吃饭时插她的队，比如在花园和女友徐静幽会时她出现在我们旁边。
直到我大一下学期快放假的时候，我们才开始了四年来的第一次对话。阿岚第一次高考失利，于是又复读了一年。那段时间正是她第二次高考结束后准备填报志愿的时候。
当时因为和相处了多年的女朋友无端分了手，所以整天呆在寝室里面玩游戏。当阿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玩得兴致勃勃。电话响了很久，我才接了。她问我幼师和卫校这两个专业哪一个更有前景。
对于一个勉强上三本线的分数，其实选任何专业都不会有多大优势。而且我压根就不明白卫校是做什么的。至于幼师，应该就是幼儿园老师，这个职业对于男人来说，还是挺诱惑的。
于是，我告诉她，幼师吧，幼师更有前途。然后我便挂了电话。
后来她报读了卫校。
阿岚说她很感激我在专业选择方面给了她很多有用的建议。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她要了我的QQ号，然后便经常找我聊天，有时候一天能聊三四场，比吃饭还勤。
虽然我们的家都在同一座城市，但是暑假放假回家，我们也没有见面。初中毕业后，我和阿岚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的国庆节。
国庆，她从她在的那个城市来到我这个城市。当然不是为了见我，据她说她是为了见某个男生。
阿岚暗恋了那个男生整整两年了，她这次是为了表白去的。
然而，当天下午，她打电话哭着告诉我，她被拒绝了。
我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远远地见到阿岚的时候，她背着一个双肩书包，略微弯着腰，东张西望，很无助很陌生地望着这个世界。
怎么看都像一个初中生。和徐静一样地娇小可爱。
在车上，我和她聊天，越来越觉得她和徐静惊人的相似，神韵和语气。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阿岚和徐静了。
我带阿岚去找宾馆，就在我学校旁边。登记住宿的时候，吧台小姐很诧异地盯着我俩看了很久。她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混蛋，居然带着一个初中生来开房吧。
阿岚也被那小姐看得满脸通红。
我没有任何解释，拿上房卡，拉着阿岚便上了楼。
然而这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给她安排妥帖后，我便离开了。我怕我分不清阿岚和徐静，我怕我会迷失了自己。
第二天，我送阿岚去了车站。
分别的时候，我感到了分离的苦楚。我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因为阿岚的离开还是对徐静的怀念。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当时的确心动了。与任何人无关。
从车站回到学校后，我想了很久，关于阿岚和徐静。最后，我还是开始了我的追求。那些爱恋那么让人心动，让人回味。
有甜言蜜语的诱惑，有糖衣炮弹的轰炸，有知心知底的调侃，两个星期后，阿岚放弃了抵抗，同意交往。
她原来如此容易被打动么？
我激动地逃掉了半期考试，周六早晨便买票去了她的城市。她住的城市很有异域风情，狂野的风呼呼地吹着茶马古道上的石雕，哗哗流淌的河水如泣如诉。街道中间的火树银花，彩灯缭绕的阁楼宫阙，都给我焕然一新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阿岚便带我参观这座城市的如画风景。晚上的时候，我陪她走在凉风习习地堤岸听河风的声音，我陪她看这座城市的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突然觉得这就是记忆中爱情的滋味，我情不自禁地牵着她的手，手心出汗，是心跳的感觉。
在她为了找的宾馆里，我们接吻了。
我们狂吻着扭曲在床上，反反复复，享受这一刻的美妙。
直到回她学校的末班公交车出行，我们才意犹未尽地分开。我们牵着手向站台奔去，路上的行人都回头看着我们，不知勾起了他们多少曾经的回忆。
第二天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阿岚因为生物解剖课无法脱身，所以只有另一个朋友为我送行。
她问我，你和她恋爱呢？
我和阿岚的故事发展得太快，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她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和徐静很像。
或许我口是心非了，或许只是贪恋爱情的味道吧。
谁知道呢？
我和阿岚的第三次见面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在车站接到她的时候，那感觉就像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回了家，亲切，激动。
我带她好好地走过我生活了一年多的街道和学校，陪她走在银杏树叶铺洒地小路上。我说，白头偕老就是这种惬意吧。
那天晚上，她躺在我的旁边。我们像上一次一样狂吻，像上一次一样情不自禁。只是，她还给了我她的第一次。
早上醒来，她哭着对我说，我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我抱着她抽搐的身子，沉默不语。
离开的时候，阿岚说，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一无所有，谈不起这样的爱情，耗费不起这样的青春。
我不想恋爱了，等我们成熟了再说好吗？
我点点头，默默答应。因为我不也不明白，我对阿岚的爱有几分来自徐静，有几分源自她自己。
我不想看着她难受。

后记
阿岚，其实我好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放你离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阿岚，我其实是真的爱你。

那些年，那个女孩，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