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公孙小白

  归去来兮

文/公孙小白

漫漫长夜，孤寂静谧，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见到了一只畸形怪兽，他不长眼睛、不长耳朵、不长鼻子也不长心灵，只长了一个鸭子般的硬嘴。

香河的漫天飞雪中，曾经被寄予无限期许的改革在阎世铎变脸的把戏中夭折。谁也不会否认稳定的重要性，但是这样一成不变的四平八稳将会给中国足球带来怎样的影响，有点良知的人们都明白！

当前进的道路被管理机构手中的权杖严丝合缝地封堵，“拯救中国足球”已经成为一句空话。眼下唯一的悬念就是，在集太极推手、化骨绵掌和变脸三门绝学于一身的阎世铎手中，中国足球到底将沦落到何种地步！

被折腾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中国足球，命苦。被足协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似无限接近的“四权”顷刻间灰飞烟灭，投资人，命苦。心中的希望之火被一次次无情浇灭，目力所及，一片荒芜，未来遥不可期，中国球迷，命苦。生存环境日益恶化，动辄惹上“内鬼”的嫌疑，战战兢兢辛苦一年下来，拿到手的却是没有兑现期的白条，中国球员，命苦。

尽管会受到冷落、受到虐待，但中国足球、中国联赛就像意义独具的权杖，会被牢牢抓在手中，即便当权者没有掌控的本事。投资人被侮辱、被损害，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宁愿相信这是资本为获取利益而必须承担的风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资本再也不能从中国足球身上榨到利益，它必定会像颐中一样主动撤退。指望它会无私地为中国足球做点贡献，我们还没那么天真。除非身临其境，不然，中国球迷那透彻心肺的苦闷没人可以体会。当种种丑陋、拙劣让人无法忍受，我大可一句“中国足球，你被我抛弃了”，然后潇洒地挥手作别。投资人、球迷都可以甩手走人，然而，球员们行吗？当足球成为自己赖以生存的职业，当除了足球再也找不到其他谋生的技能，这个时候，归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生很精彩，但人生更多的是无奈。当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便再怎么不舍，归去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岁末年初，许多球队已着手新赛季的准备。一些俱乐部正在积极招兵买马增强实力，但更多的却是在清洗老将。沈祥福重新上课、队员们重新集结之前，姚健、南方、韩旭、周宁四位老将接到了国安俱乐部不再续约的通知。对31岁的姚健来说，俱乐部这样的决定不啻为晴天霹雳。打了7年主力当了两年队长，忠心耿耿的老臣就这样被抛弃。南方、韩旭、周宁，哪一位不曾为国安挥洒汗水、挥洒青春？

新陈代谢这一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是老队员自愿或者被迫离开的主要原因，但“中超三年不降级”的动议无疑是各队清洗老将的帮凶。不管是单纯出于培养年轻球员的考虑，还是搀杂着减少投入、压缩成本等其他用意，对一些老队员来说，归去已是必然。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中国足球远不及晋代官场那般污浊险恶，但在纷繁芜杂、几近崩盘的局面下，归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走吧走吧，为疲惫的心找一个温暖的家。远离足球的是是非非，投身于大自然的明丽幽静，在幽雅闲适的生活中，你也许会舒坦得多、悠然得多。
（rubber11@sina.com 2004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