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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脚步还没走远，夏天已然迫不及待地扑面而至。被包裹在灼热的空气里，思路似乎也已停滞。忘记了昨天下班前制订好的工作计划，忘记了一分钟前很自以为是的构思，甚至，忘记了吃饭。惟一不能忘却的，时时在脑海里蹦出来的，是记忆中那丝甜甜的清凉。
记忆里的夏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四季中的一季，一年中的四分之一。那时候，天气远没有现在热；那时候，物价远没有现在高；那时候，我还小。
小小的我，住在苏州曲曲弯弯的小巷里，最喜欢趴在窗口往外看。看风吹过时摇曳着的耀眼的树影子，看挂在窗外的热得直唱的蝈蝈，更愿意看卖冷饮的小车从楼下经过。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根本没有超市，就连一般的小杂货店都很少见。遥远的小店里，只有很少的一些日用品，没有小孩喜欢的零食，更没有冷饮。冷饮似乎是一种可想而不可即的奢侈。于是，偶尔从楼下经过的叫卖声成了我夏天盼望的快乐。
二十几年前的冷饮，很简单，只有寥寥两种花色。一种是赤豆冰棍，另一种是奶油冰棍。赤豆冰棍很小巧，大约2.5*1.7cm的横截面，长约10cm，平平的头顶盖着一层赤豆，赤豆下面全是冰，吮一口，丝丝的凉。价钱也很便宜，最初是三分钱一根，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涨到了五分钱。即便如此，小朋友对它的热情依旧不减。奶油冰棍则不多见，大小厚度恰如现在的诺基亚7260手机一般，只是顶部不是平的而是圆弧形，通身雪白。咬一口，任其在口中化开，清凉伴着甜蜜便沁入了心脾。价格嘛，则比赤豆冰棍翻了一倍——一毛钱一根。但即便你愿意掏一毛钱买，小车里也未必有。所以，我最钟情的还是最简单的赤豆冰棍，因为它总在小车里等着我，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每当听到小贩拖着长长的调子慢悠悠地从楼下叫过，我总是缠着妈妈去给我买上一根。终于有一天，妈妈给了我五分钱，让我自己下楼去买。却没料到，第一次自己买冰棍，闹了个大笑话。
依稀记得那年我四岁，满心欢喜地举着妈妈给我的五分钱往楼下跑，生怕跑慢了小贩就不等我了。小贩和他的小车就停在楼下大院门外。我径直跑上前，把钱递给小贩。或许是从来都只在乎冰棍的味道而没关心过它的价格；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吃东西总该是一家三口一起吃的；或许因为太小，根本没有钱的概念。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对小贩说：“买三根冰棍。”小贩似乎没听到我的话，收了钱，打开冷饮箱，取了一根给我。我重复了一遍：“我要三根冰棍！”小贩笑嘻嘻地告诉我，五分钱只够买一根，他只能给我一根。我却认定小贩看我是小孩存心骗我，于是不依不饶地缠着他，非要三根冰棍不可。可怜的小贩对我百般无奈，说理说不通，想退钱给我，我还偏偏不要，就只要冰棍。因为我知道，他要是走了，下一个卖冰棍的不知要等多久才会来呢。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小贩的救星出现了！妈妈见我许久不回去，怕我被人拐跑了，放心不下，下楼来找。却见我在和小贩吵架。问清原委后，妈妈哭笑不得。跟小贩道过歉后，妈妈拿了一根冰棍，抱着我上了楼。回家后，由于“五分钱只能买一根冰棍”这话是从妈妈口中说出来的，我才信了。但因为没买到三根，心里还是觉得委屈。最后，非要爸爸妈妈各咬一口那根冰棍，我才肯吃。那次的冰棍，是记忆里最甜的。
过了几年，我成了一名小学生。八十年代中后期，各种便利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冷饮的品种也渐渐多了起来。“光明”成了最早的冷饮品牌之一。记忆中比较喜欢吃的有紫雪糕和冰砖。紫雪糕就是在奶油雪糕外再套一个厚厚的巧克力外壳。由于外壳易碎，一不小心就会掉在身上，在衣服上留下一块咖啡色的痕迹。虽然洗得掉，却还是免不了被妈妈唠叨。所以，我更偏爱不会弄脏衣服的冰砖。冰砖是用牛奶做的，雪白雪白的，有着浓浓的奶味。有大中小三种规格。三种规格的冰砖，除了大小不一样，包装盒完全一样。湖蓝色的盒子上简单地印着一朵朵洁白的雪花，第一眼就给人很清凉的感觉。我常吃的是大冰砖，10cm见方，有4cm厚吧。最喜欢把它倒在碗里，边看动画片，边用小勺子一层一层地刮着吃。由于冰砖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大的，吃得没有化得快，所以，最后的三分之一总是以冰牛奶的形式喝掉的。
时至今日，五花八门的冷饮让人眼花缭乱，各大冷饮品牌层出不穷，口味也日益增多。但我却还是时时想起记忆中简单冰凉的味道。虽然经济条件好了，虽然冷饮已不再稀罕，记忆中的味道却始终难寻难觅。
总以为，那些冷饮真的只能封存在记忆里了。却不曾想，前些日子在一家超市的冰柜里，居然看见了那个久违了的湖蓝色的盒子！遥远的记忆一下子被拉近了。赶紧伸手抓起来看看，是的，还是那个熟悉的盒子，一点儿也没变。盒子上的图案和字体，就如我记忆中那般清晰。牌子也依然是那个老牌子。象遇到老朋友一般，把它带回家。小心地剥开，倒在碗里，用勺子刮一点尝尝，一片香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端着冰砖，往电视前一坐，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公事私事全都抛到了脑后，烦心的事都消失了，只有那丝甜甜的香浓的清凉围绕着我。有它陪伴的日子，总是简单快乐的。
[ 本帖最后由 月影飞星 于 2007-9-27 10:3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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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二字谓何物！南国红豆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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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7 10: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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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7 10: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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