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之旅]绰尔河,我生命的河流

樵夫 · 发表于 2007-5-10 08:51:43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有很多事一直在记忆里不肯走，如树之根脉，它牢牢地抓住了掠过心灵的每一份感觉，虽然纷乱，但却亲切，这些感觉里包含了很多，有酸楚，有满足，还有一丝机缘擦肩而过的遗憾。那些细碎的日子就象七巧板一样摆在那洒满阳光的桌面上，桌上的玻璃板下散乱的地压着几张照片和一段箴言，其中有一张照片是我二十年前照的，那照片上的我站在家乡的绰尔河边，正意气风发地笑着，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当年虽满脸稚气，却又洋溢着青春的冲动。记得那年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刚刚高中毕业，闲着无事，就相约在酷热的夏日里，到绰尔河里游泳。

   绰尔河在我的记忆里是一条永远清澈的河流，即使是在雨水充足的时候也不见浑浊。她发源于大兴安岭深处，弯延八百里来到松嫩平原的腹地，再通过我的家乡，汇入嫩江，归于大海。每到夏日，她就成了我和伙伴们的天堂，能在她的怀抱里泡上半天，简直是我们当时最快乐的事了。我们尽情在水中嬉戏，享受着大自然给予我们的一切天籁之乐。那时我们还没曾想过以什么的角色融入到未知的大社会之中，只是觉得未来对我们是一切美好的开始。我们躺在松软的河泥上，谈着未来的事，谈着我们告别校园后所拥有的恋爱的权力，工作的权力，和即将开始的事业的追求。我们共同的感觉就是：我们长大了。

在河水中，我想起了在课堂上学过的一段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伙伴也用注脚似的语言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站在同一条河流里。也许那时我们还不懂这句话的份量，还没有对时光的流逝产生一丝的婉惜。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我就已身不由己地融入了生活的洪荒之中，那滔滔的激流卷着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相熟的土地，离开了相濡以沫的伙伴，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了我全新的生活，一切生活的道路在毫无道理的情况下展开，心灵在生活的重压之下被挤得已没有太多的自主的空间，但我却时常能想起家乡，想起伙伴，想起那条永远清澈的河流。

有时我不解地想，为什么那条河流会如此清澈呢，这个疑问让我们每次潜于水下都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成群的小鱼自由自在地在眼前游动，忽而象风一样漂来，忽而又象云一样荡去，有时河中的“老夹”会从石缝中伸出肥肥的钳子夹住我们的脚指，夹出我们的一声声戏谑夸张的惊呼。记得我和伙伴相约一起到河边夜钓，听着耳畔的蛙鼓蝉鸣，数着头上无数的星星，静静地守着一河的宁静，那时我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醉着，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一切的美好都凝固成了一种莫明的期待。那夜的宁静是在伙伴钓上一只硕大的甲鱼打破的，伙伴被甲鱼吓得哇哇乱叫，不敢摘钓，只能拉着渔线在岸上飞跑，后来脚下一滑自己栽进了河里，我们只好奔过去奋力救他，等他爬上岸，甲鱼已带着那只断了线的钩逃脱了。绰尔河甲鱼多，是远近出了名的，甲鱼肥美大补，只有招待高贵客人时才能上到餐桌，记得当年我父亲钓过几个甲鱼，不是送给朋友治病，就是拿到邻近的市场上卖了，自家从未吃过。因此我第一次吃甲鱼，吃的并不是家乡河里的甲鱼。

   时间象河水一样流逝了，我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遍历了祖国的许多著名的大江大河，也曾被那种激情澎湃所感动，被那种浩瀚辽阔所慑憾，著名的河自然有它的大气磅礴，势态万千。但那是一种陌生的力量。在我居住的这座小城，也有两条河流相绕相环，细流潺潺，风情别样，让人也会散发出无限的感慨，可是我每至于此，总觉得这些河流缺少一种什么，那是什么呢，我想不清楚，我只觉得我见过的每一条河流都没绰尔河那样安祥且平静，没有绰尔河那样温柔且细腻，在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女性的不饰张扬的美，这种美让我多年以来不能释怀，让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猛然间想起她，心会因之而疼痛。相隔多年之后，当我再站在她的身边的时候，看着她已然细瘦了一些的河面，一股热流猛然间涌出我的眼眶，我立刻明白了其他的河流所缺少的东西，那就是我所不曾刻意地寄托在这条河里的一份挥不去的乡情。

   逝者如斯，往顾回首，有多少东西在心中留下了记忆，又有多少东西却随着时间的洪流滔滔而去。生活在岁月的淘洗中已磨去了我很多很多值得珍重的东西，而绰尔河，家乡的河流却一直守候在我的记忆中，用她的清澈、单纯时时感化的心灵，省略复杂之后，简单往往是人生最难解的命题。她让我的心灵在世事的纷繁中给生存的滞重留有一丝纯净的空间，我的心灵循着她的召唤而去，寻着她充盈着母性特质的精神轨迹，用一种持续的刚性把自己的路走得不那么曲折宛延。